九十九年后

朝霞终于蒙上了夜的眼
人群仍在等候
旗帜以精准的速度上升
泪蒙上了K的眼

到首都去
首都的广场有领袖的光
拿到通行证前的夏天
K从首都一路南下
校园之外也有
需要关怀的无产阶级

直到警笛声撕裂整齐的高呼
捎来啜泣的母亲们
供词早早完稿
成熟词汇的另一种组合
只待年轻的嗓音复录

K不明白
他是如何成为另一个
危险的敌人
所有建设主义、发动斗争的力量
都被他吸引
可以容身的
只能是另一张地图

红宝书下架前
他匆匆咽下三千个单词
与此同时
飓风撕裂大洲的接口
K转而深入陆地西腹
摘掉头上高高的白色帽子
捧起与辩证法无关的碗筷

没过多久
他明白了不该那么做
却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做

2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