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岩山把冬雪藏在口袋
在怀中拧出湛蓝的波纹
斜阳赠予的一份橘红
便映在两道峰上

山泉难免溢出
线条急时脉搏哗哗
混同蜂鸟的报晓
击入骤窄的折痕
又一次次地弹回
输往各个器官途中
润醒了花岗岩上的红杉

平缓的谷地，迂回淌过
翠绿于是弥漫
山脚是针叶
升入山腰匍匐成灌丛
草地填补蜿蜒的澄黄

同样盘山上下的
小径诱引我们攀行
便也变成山的一根手指
溪水流经
很快挥作汗，浮为蒸汽

石底草后，土拨鼠吃花瓣
也贪恋云中的盐
腹里残余的水分
深夜再将过客恼醒
醉意却始于
眼帘外满幕星点
散在银河两端

2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