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天亮的时候，S决定回家
汽笛声混入他的思索

邻座的女人同新生儿说话
头撞上自己的嗓音
在不会回应的大海面前
人类并不这样
大山呢?
让你听听说过的傻话
等孩子遇见乐高
大人就失去了玩具
他再次尝试给家庭一个定义，未遂

窗外，瀑布适合避暑
练剑
以及成为一个哲学家
他侥幸逃过了，这次是
另一种体裁的地方
他信任自己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免疫
回家去，既然不出家

腊八与立春只隔着黄道吉日
新婚的人把好时辰瓜分
以至于共享
没人认为福气是有限的

把亲人装进相簿的患者
在正月，不涉足化疗室
跟山雀比谁都更亲近
比她更容易死的
是很老很老的人
他们总回答说：“我刚刚到桥上看了看。”
更多支吾的人见证藻类爬上陆地
叶绿体荡漾在树木里
太阳更有意义了
尽管它并不知情
用我们的健康祝福这盏酒吧，他们都说

母亲给他钱，让他捐香火
也投进乞丐的大茶杯
长辈希望他身体早日坚固
以便吃下更多法律之外的物质

不加抑制，连瀑布拧出的水
也很难擅闯他的脑浆了
不再想问哪个人要到哪里去

他站在铁轨旁，胃里窝着一只穿山甲

2017.2